感觉到周身暖暖的，连向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不太熟悉的天花板。

是她没有清醒吗？

连向暖睡眼惺忪的，她用力眨了眨眼。

“醒了？”

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连向暖一愣，这里是凌寒川的办公室。

她正在枕着男人的大腿。

连向暖心里一惊，猛的一下起来。

然而太着急，顿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只能先躺着男人的大腿，慢慢揉了揉太阳穴。

凌寒川的姿势始终没变，依旧懒散地翻着文件。

连向暖舒服了一些，缓缓坐起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偌大的办公室此刻却让她觉得十分逼仄。

指尖缓缓的攥着衣角，连向暖犹豫了很久，才低声开口：“抱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只是好像没什么能说的了。

“嗯。”

回应她的依旧是凌寒川那云淡风轻的低应声。

连向暖张了张口，她有太多的话想说。

想问凌寒川为什么跟连瑞庭否认离婚的事情？

想问他为什么要送那一套新房？

想问他当初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离婚？

千言万语梗在喉头，一时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连向暖半天没有动静，凌寒川的目光终于离开文件，淡淡的扫了过来，眼眸带上了几分不悦。

几天没见，连向暖比他记忆中的更憔悴了一些。

他看到了连向暖的纠结，更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

闻言，连向暖如释重负，她缓缓的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夹，神色又凄婉又哀伤。

凌寒川淡淡的看着她，突然间心里一沉，一种预感涌上心头。

“我已经签好了，就等你了。”

连向暖深吸一口气，尽量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只是她好累，要很努力才能勾起嘴角。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死死的望着凌寒川，似乎想从他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读到其他情绪。

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凌寒川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与她四目相对。

连向暖微微抬起下巴，努力的迎着男人的目光。

这一刻，她绝对不要认输。

凌寒川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的眸子缓缓落在文件夹，姿态优雅的拿起，缓缓拆开。

看到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尽管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刹那，凌寒川的眼睛还是瞬间一眯。

连向暖抬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此刻感觉难受极了，又闷又恶心，像是空了一块，有冷风从里面吹过。

她拿起桌上的黑色签字笔，递给了凌寒川。

凌寒川抬手接过那只签字笔。

指尖接触的刹那，连向暖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

男人突然一用力，握住了她躲闪的手指。

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云淡风轻的将手里的签字笔抽出来扔到桌上。

随后微微一用力，连向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踉跄直接朝男人怀里扑过去。

她下意识的伸手阻拦，却发现自己想多了。

要扑进他怀抱的瞬间，忽然停住了。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却没有贴在一起。

感受到气息和滚烫的呼吸，连向暖的心乱了。

凌寒川抚摸在她腰肢上的手，如同野火燎原。

突然间，敏感的耳垂一麻，男人的唇印在上面，亲吻了几下之后，轻轻一咬。

连向暖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除了那一次酒吧的意外，凌寒川从来没有跟她这么贴近过。

连向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伸出手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大掌。

“别……”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如同小猫的呜咽。

凌寒川置若罔闻，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在签字之前，你还是我的妻子。”

连向暖的脑子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

凌寒川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来不及在思考，一个干燥而温暖的唇落在她的脸上，而后缓缓的移到唇边。

在触碰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心头。

连向暖猛的一下推开面前的男人，直接冲到了里面的盥洗室。

凌寒川的表情僵在脸上，随即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这女人，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干呕完，连向暖漱了漱口，沉默的站在洗手台前。

她不敢出去，她怕凌寒川生气，更怕凌寒川发现。

也不知道原地站了多久，直到站到腿发麻。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连向暖不用回头，光从凌寒川那满是怒意的声音中就能知道，这回他气的不轻。

“对不起，我……”

连向暖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良久之后，重新开口。

“既然要离婚了，还是不要做这些事了。”

凌寒川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个女人在拒绝他，甚至比上次提离婚的时候拒绝的还要明显。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拒绝过。

这个该死的连瑞庭，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女人最好哄了，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就可以。

“你就这么……厌恶我？厌恶我的触碰？”

凌寒川默默的咬了咬后槽牙。

讨厌到甚至那一夜，身体累成那样，都要去破坏监控。

连向暖能够明显感觉到凌寒川压抑着内心的不悦。

她轻轻启唇，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不能说。

见连向暖没有回应，背影却微微颤抖，似乎是默认了。

凌寒川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骇人。

半晌之后，他突然轻笑了一下。

啪地一声！

甩上了盥洗室的门。

连向暖死死的咬着嘴唇，突然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腥甜。

凌寒川在踏出办公室的刹那，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盥洗室传来了身体倒地的声音。

连向暖再度醒来的时候是那辆迈巴赫。

此时已经驶入了医院，她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用力拍打着车门：“你放我下来！”

“去医院检查完再说。”

凌寒川声音平静，却让人难以抗拒。

这女人的身体最近太虚弱了。

“不要不要！”

连向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的想要挣脱开，但是连日劳累的她怎么能拗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

就这样，直接被拖进了医院里。

“给她做个全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