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衍开车，后座的两个人一个看着窗外，一个看着脚尖，一路无言。

大概是习惯来不及改，江晓忍不住用余光看盛铭琛。

他好像瘦了些，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有几分疲惫寡淡的模样。

也是，大家族婚礼繁琐，累些是情理之中。

到地方，盛铭琛率先下车，看都没看江晓一眼。

包厢已经来了不少人，有路衍在的场子很快就能热起来，拉着盛铭琛轮番灌酒。

盛铭琛被一群兄弟们包围，面不改色地一一喝下去，偶尔被人调侃一句英年早婚，也只是笑着摇头。

似乎是百般无奈。

江晓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

医生叮嘱过，怀孕期间最好不要饮酒，可江晓心里沉甸甸的，不知做什么来缓解这份烦闷，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

喝到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心里终于有些好受了。

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注意盛铭琛，可又总觉得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萦绕在她身旁，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盛铭琛依旧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生活在和她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知何时，肩膀上搭上一只手。

路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小姐，怎么一个人喝闷酒，要不要我陪你喝？”

江晓有点晕乎，处理信息的反应比平时慢。

直到路衍倒了一杯酒，举止亲密地靠着她，才察觉出有些不对。

一道灼热的视线望过来。

江晓抬眸，正对上盛铭琛嘲弄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

江晓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路衍，避嫌道：“路少，我有点喝醉了，出去醒醒酒。”

路衍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冲着盛铭琛的方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江晓来到露台透气，想着干脆离开算了。

无论是盛铭琛，还是路衍。

一个两个，她都招惹不起。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走廊里响起盛铭琛的声音，江晓一愣，下意识躲在了花丛后面。

露台上，路衍点燃一根香烟，顺手递给盛铭琛一根，悠哉地吐出一口烟雾。

“怎么了，一晚上都兴致不高，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别告诉我你对江晓还念念不忘。”

盛铭琛蹙起眉头：“对她念念不忘？真是笑话。”

“不过有件事情我真好奇，你们这次是彻底断了？”

“早该断了。”盛铭琛漫不经心地回道，“玩玩就够了，我又不会娶她。”

一时间，江晓呼吸停滞。

带着真相的事实，原来是把锋利的尖刀，刺进心脏让人痛的红了眼眶。

“江晓确实不错，你不要了，不然把她借我玩几天？”

盛铭琛掐着烟的手顿了顿，嗤道：“她已经不是我的人了。”

“再说，左右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只要给钱，她什么都肯做。”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路衍咧嘴一笑。

花丛后，江晓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

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的感觉。

盛铭琛，这个人，她爱错了。

盛铭琛掐灭香烟，转身离开。

路衍在他身后，看着花丛后的影子眯了眯眼睛，随即也跟了上去。

没有打招呼，江晓直接离开了派对。

一路上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按下密码锁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公寓门被人打开过。

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客厅的灯开着。

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见到她，玩世不恭地一笑：

“江助理，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