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几日，陆七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去公司处理工作，我们两个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则静静的等待老杨的消息。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


老杨将一个小袋子给我，里面沉甸甸的，是冥币。


“行了，工作完成了，今年可不能再造了，再造天庭可就不满意了。”


我抽了抽嘴角。


天庭还能不满意。


这钱就是给天帝老儿的。


“嗯，那老杨你好好保重，我明日也要回去了。”


“那小子怎么办？”


“啊？”


“你不是一直在他家住着，看着那小子还挺喜欢你的。”


我不满的看着他，他居然调查我。


他看出了我的意思，连声解释，“我可不是故意调查的，上边派人调查，我没办法。”


说完他抱歉的挠后脑勺。


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懂。


冥王，等我回去你就完了。


我一定把钱重重甩他脸上，让他以后别赌了，再赌我就……我就把孟婆姐姐拐走。


回了家已然夜深，陆七还没有回来。


睡前，我掂了掂手里的乾坤袋。


明天就能回去啦。


开心。


“您回来了，夜宵已经备好了。”保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不用了。”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门，房门半掩着，外面的光透进来。


不好，忘关门了。


以前，陆七睡前都会来我的房间和我互道晚安，离开后帮我关上门，今天我习惯性的没有关门。


听着愈发接近的脚步，我有些心虚。


埋头装睡。


我感觉到他的脚步格外轻，甚至没有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声。


我感受到床边凹陷下去一个小坑。


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


我紧张的调整呼吸，装作睡的很熟的样子。


“安溟，你是要走了吗？”他的声音很轻，不是询问，更像是喃喃自语。


“可我……舍不得，你会原谅我吗？”


他的声音太小了，即使我竭尽全力去听，也只勉强听懂了我的名字。


房间里太安静了，门外透进昏黄的光，我的思绪忍不住乱飘。


我要回去了。


那我再也见不到陆七了。


开心吗？


好像也没那么开心了。


想着想着竟然有些难过，是心脏的难受。


11.


梦里，我梦见了陆七。


他说他恨我。


恨我为什么给他下药。


恨我抛弃他。


他拿着刀想要刺向我，又流着泪放下。


说喜欢我，想和我去看海。


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他亲了亲我的眼睛。


我从梦中惊醒，嘴唇的余温似乎还留在我的眼间，我不受控制的触碰一下。


床边空荡荡的，显然陆七已经走了。


我看向门边，他没有关门。


第二日，陆七早早出了门，说今天有急事要处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苦涩。


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我拿了乾坤袋，孟婆姐姐也按照约定来接我。


我灵力低微，自己回不去。


“小溟可真能干，才这么久就凑到钱了。”孟婆姐姐温柔的笑着，抚摸我的头。


孟婆姐姐一直待我很好，就如同我的亲姐姐，看着她担心的眼神，我挤出一丝微笑，“当然啦，我可是冥府最强的财务师啦。”


“嗯，小溟最棒了。”


可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那丝微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回去的路上，我最喜欢赏忘川花了，可明明忘川的风景很美，我却一点也看不下去。


心口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喘不上气。


孟婆姐姐的长发时不时打上我的手被，我还是忍不住询问，“姐姐，人鬼真的殊途吗？”
她一愣，回头笑着说，“也不全是，还可以在清明当天冥婚。”


“冥婚？”


“对啊。”她眼神躲闪，岔开了话题，“我们快点去赎回你的自由身，你难道还想给冥王那老登卖命啊。”


我破涕为笑，“不想。”


孟婆姐姐负责把钱给冥王，我则负责躺尸。


哦，我本来就是。


这一个月忙忙碌碌，精神一刻也没有停歇，忽然放松下来，疲惫感席卷了全身。


困意也毫无征兆的卷来。
……


12.


“小溟，出事了。”


我被孟婆姐姐大力摇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给的钱里面一半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