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替父送行

前来悼念顾老爷子的宾客太多，遗体告别仪式持续了整整一天才稍稍来往零稀。

深秋的风夹着初冬刺骨的寒意，火葬场里更显阴森恐怖，云依环视一圈把双臂又抱紧了一些。

时针跳向十二点，焚烧炉才终于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这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她的父亲和母亲在半个月前才刚刚被推到这里经历过一模一样的流程，而她所经受的苦痛比这更长更磨人。

她以为失去最亲爱的父母已经是她悲伤的极限了，可如今她连最心爱的男人也彻底失去了。万劫不复的感觉让她像坠于井底的孤鬼，四壁师划无比，她抓不住、握不着，永远也回不去了。

“回去吧。”

一件带着余温的外套落在肩上，这场景那样熟悉。云依满怀惊喜的抬头，却在对上那张热切却青涩的脸时，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结束了吗？”她为自己的痴心望响感到可笑。

“嗯，”周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人都走完了，我送你回家。”

云依挣脱开来，把外套脱下，还到他手上：“不用了，我叫了管家来接我，你先走吧。”

说完也不管周磊同不同意，她转身没入了已经关闸漆黑一片的灵堂里。

云依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往摆放遗照和灵位的神台那走，黑暗让她的听觉更加敏锐，一阵轻声啜泣突兀的像午夜鬼魅，吓得她一个激灵后退几步，“嘭”的一声踩翻了白日里烧纸的火盆。

压在纸灰下的余火翻出来落在她的脚背，烫的她倒抽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是谁在那？”

还没有适应黑暗的云依，眼睛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这灵堂里有人还是有鬼。

心紧揪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怎么还没走？”只听一声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哽咽，厉声责问一句。

云依心尖一晃，听出了顾亦非的声音。

他在这里呆坐了很久，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从一进门他就看见了她。

“我......我以为你们都走了，我想来给顾董鞠三个躬。”云依小心翼翼的说着，愧疚让她声音弱的像只小绵羊。

手想去抚摸一下受伤的脚背，可又怕畜砰到伤口加剧溃烂，只能在半空中举着，不知道该往哪放。

顾亦非打开手机电筒，怼着她的眼睛照了过来。

云依下意识抬手挡住亮光，再睁眼时他已经站定在自己面前。

手机电筒被他放在一边，亮出的一片光圈正好让她可以看清他脸上憎恶至极的表情。

被他的眼神摄住，云依吓得起身就要逃。

腿上刚有所动作，就被他强硬的按在原地，“别乱动。”

顾亦非抓过她受伤的脚左右转动，查看伤情时英挺的剑眉始终紧拧在一起。

“疼吗？”他声色轻缓，像极了关心。

本就委屈的云依一时间欣喜和激动急涌上来，眼泪一下子就崩了。

他的亦非哥哥终于记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吗？想起了她跟在他**后面嬉闹玩耍的童年时光？想起了她情窦初开对他的疯狂示好的青春年少？想起了那几年他在国外读书他们互诉相思的深情厚谊？

她拼命摇头，又哭又笑。

突然，他表情狰狞起来，一把握住她的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