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

季明听到了赵乾的这句话，立即抬起头来。

原本，他只相当眼前的这件事情，是自己栽在了赵乾的手上。

反正充其量，也就是让这个憨子太子打上一顿，又或者说骂上一顿出气。

干自己这一行的，原本在皇家面前就是出气用的，也不差这么一顿。

然而，当他看见赵乾拿出了令牌，而且声称自己是反贼的时候。

他才知道。

事情大条了。

季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看向面前的赵乾，开口道：

“憨子，你凭什么说我是反贼！”

“我为皇家尽忠十几年，唔……”

还没等他的这句话说完，季明的下巴就被赵乾一把攥在了手里。

季明只觉得赵乾的手正不断地发力，让季明无法说话。

赵乾之所以这么愤怒，自然也是有其原因的。

就在季明刚刚对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赵乾的脑海之中无数的记忆涌现而出。

这些记忆，都是赵乾在宫中由于憨傻，被人欺负的记录。

这些记忆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在赵乾的头皮之中缓缓的爬动，让他感觉燥热无比。

老实说，在欺负赵乾的那群人当中，季明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现在，他要把这笔账全部算到季明的头上！

此时的赵乾双眼怒睁，声音却冷淡的如同来自冥府的坚冰。

“凭什么？”

“就凭你只是一条皇家养来看家护院的狗，却真的把自己当了主人。”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这条随时可以被人替换的狗，竟然连狗都当不好。”

季明好歹也是个锦衣卫的副指挥使。

若是论身手与力量，不一定会比面前的赵乾弱。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憨子太子面前，自己竟然连半分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全部力量，已经被赵乾的话语全部散去。

只剩下一个软弱的身体，此时还跪在地上，像是野兽被带上口笼一样被赵乾捏住了下巴。

就好像赵乾一用力，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季明这才如梦初醒的看着面前的赵乾，见他的眼眸之中深不见底，这才惊觉开口道：

“你，你不傻了？！”

赵乾看着季明一副惊恐的样子，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他起身，将季明的头一甩，开口道：

“动手。”

仅仅这么一句话，赵乾周围的这些锦衣卫们，瞬间就一拥而上，将眼前这个他们曾经的副指挥使按在了当场。

季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若是今天自己带的是跟自己相熟的一些人，或许还能够跟面前的赵乾抗衡一下。

但是今天自己带的巡夜，全都是一群新人。

这些人虽然说身手很好，但是跟自己却并没有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所以在看见了太子手中的那块可以号令全体锦衣卫的令牌之后，他们必定没有丝毫顾忌的一拥而上，将自己绑了立功。

赵乾见被五花大绑在了原地的季明，饶有趣味的蹲在了他的面前，像是在观察动物园之中的猛兽一般。

他伸出手来，在季明的脸上拍了几下。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让人很难不想起人们对于畜生的逗弄。

换句话来说，赵乾做出这个动作，是压根没把面前的季明当人。

所以，季明在被这样招呼了两下之后，立即咬紧了一口的钢牙。

似乎只要周围的人一放开他，他就要将面前的赵乾生吞活剥了一般。

季明盯着赵乾，呼吸急促的开口说道：

“赵乾，你以为我能够混上锦衣卫副指挥使这个位置，靠的仅仅就是我一个人吗？”

“我告诉你，我背后的势力，不是你一个废物太子能够惹得起的！”

听到这句话，就连周围的锦衣卫神色也是变了变。

谁不知道，季明能够这么年轻就当上锦衣卫副指挥使，背后必定是有高人在指点。

但至于这位高人是谁，在场之人却都并不知情。

然而，周围的人或许会因为季明的这句话，对于季明产生忌惮。

但是，赵乾却是不会！

因为赵乾本身，就是整个大乾帝国之内最为强大也是寻常人惹不起的势力中的一员。

皇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身为皇族，自己本身就是这篇大乾江山的主宰者，又岂会被面前的季明的三言两语，就胡乱的震慑哄骗过去？

恰恰相反。

眼前的季明越是嚣张，等一下自己下手的时候，就只会越狠。

他冷笑一声，看向面前的季明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是不肯说出你背后的那个主谋了？”

“那今日，就由本宫亲自审你！”

赵乾的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锦衣卫纷纷露出了唏嘘的表情。

就连此时被粗绳绑住，被拔掉了飞鱼服按在地上的季明，也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戏谑的看向面前的赵乾：

“太子爷，您难道不知道，论起这刑讯逼供，我们东厂才是祖宗。”

“你今日若是能够撬开我的嘴，我这锦衣卫副指挥使也不用干了！”

“您就说罢，杖责还是鞭刑？”

听到这话，赵乾也是有些愣了。

“杖责？”

“鞭刑？”

周围的锦衣卫见了，立即心中对这个太子更加多了几分的怀疑。

有人还专门向着赵乾解释道：

“这是我们东厂平日常用的两种刑讯手段。”

“若是遇到些难缠的，鞭刑的时候就在鞭子上涂上辣椒水，杖责的时候就专选那些木刺多的。”

“木刺扎入皮肉之中，让人痛苦难耐，几乎很难有人扛得住。”

季明听了这句话，笑的更是畅快了不少：

“你们这群狼崽子，刚刚还一口一个副指挥使的叫的亲切，现在就要鞭刑和杖责一起上了是不是？”

“没关系！尽管来！”

“老子不怕！”

周围的锦衣卫闻言，更是一个个低下了头。

眼前的太子，竟然连这两个东西都不知道，难不成真是初生牛犊？

到时候若是被季明找到了机会反扑，太子有自己的身份保护，肯定不会有大碍。

但最苦的就是他们这些下手做事的。

到时候，还不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在场的这些锦衣卫们，此时都看向了赵乾，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